范百福收了重金,管教起李家一干男丁来还是挺尽职尽责的。
他管得严,课讲得却比其他人好,别人讲的内容李绍他们像听天书,范百福讲的他们却不知不觉听下去了。
因此两个多月下来,大家最怕的是范百福,最敬着的却也是范百福。
听说苏辂是来拜访范百福的,守门的家丁立刻进去询问了一声,得到范百福首肯后便来把苏辂两人往里请。
苏辂一向不见外,见了范百福便自发跑去人家身边坐下,还很不客气地抱怨起来:“外头西风呼啦啦地吹,我在外头等了老久,指头都冻僵了,要不您跟他们说一声,下回我要过来时别拦着我了!”
范百福人到中年,没有娶妻,估计也不会娶。
原因还是一样,他一遇到重要场合就会上吐下泻,碰上姑娘家也是这样,想想新婚之夜他在洞房里又吐又泄,那不是祸害别人吗?范百福早歇了心思,既不打算去考功名,也不打算娶妻。
因为这辈子肯定不会有后,范百福对家中子侄十分和善,见着年龄小、嘴巴甜的苏辂自然也板不起脸来。他还真答应下来:“行,回头我和他们说一声。”
苏辂卖了一会乖,又把江先生介绍给范百福。
得知江先生就是写《铁面将军平蛮记》的人,范百福不由多看了他一眼。
这位中年读书人看起来比他还要大上几岁,态度看起来却十分谦恭,范百福一看便知道对方应该对自己有所求。
范百福也不急,问苏辂这次来有什么事。
苏辂的性情他是知道的,典型的无事不登三宝殿,平时要不是他两个堂兄拉着怕是都不会过来见他们。
这次苏辂居然主动跑来见他,显见是别有所图!
苏辂也没直入正题,而是拿出江先生新写的《大宋提刑官》给范百福看。
范百福就着茶品看起这出新戏来。
比起上次写武官时的粗野笔锋,这次江先生写戏文的时候收了收,着重突出这位提刑官威严又儒雅的形象,戏中人说话多了几分文气,抖的包袱都文雅了许多,不过,效果比直接上荤段子更好,相信观众转过弯来后会捧腹大笑。
演出来肯定会有很不错的效果!
这戏文拿捏得很妙,多掉几句书袋会太文绉绉,少拽文几句又太口水。
苏辂见范百福把稿子翻到底了,不由问:“范先生,您看这出《大宋提刑官》写得怎么样啊?”
范百福不吝夸奖:“写得很不错,应该会有不少人喜欢。只是上回你能请动张府尊,这回怕是请不动了吧?”没有张府尊他们带动,也没有抽奖活动刺激消费,这次怕是难有《铁面将军平蛮记》的热度!
苏辂说道:“每场戏都请张叔他们来多没意思,您看我们这个案子,讲的是一场外地商人搞诈骗害得别人家破人亡。我准备邀请我们蜀商代表来看戏,宣传一下我们蜀商的正面形象,让大伙做生意时先考虑自己人再考虑别人,顺便科普一下常见的诈骗手段,好叫百姓不要上当受骗!”
范百福听得一愣一愣,倒回去看了看案子,发现案子伊始还真有个奸滑的外地商人出现,只是戏份不多,他都没注意。
现在经苏辂这么一说,他才发现要没这个外地商人搞事情,确实没后面那一连串变故!
这样也行?
苏辂一脸正经地说道:“当然了,要是我张叔和我们益州提刑觉得这出戏意义重大,对于益州百姓大有用处,非要领头来看看,我也不会拒绝的,我还会和上次一样免费给他们送内场票。”
江先生只是负责写故事,这会儿听苏辂说起接下来的推广方案,当场愣住。
这小子真是个人精!
范百福瞧见苏辂那一脸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小得意,一时竟无言以对。
新戏的事聊完了,苏辂没再耽搁,积极地给范百福推销起江先生来:老江,寒窗苦读三十载,基础知识非常扎实,且屡试不中,应试经验丰富,熟知所有科举流程,不需要从零教起,只要稍加点拨,分分钟就是个新晋进士!这样好的学生,收了不后悔,收了不上当,收了等于白捡一进士学生,您就收下他吧!
苏辂吹得情真意切,听得旁边的江先生老脸都红了。
你帮忙引荐就帮忙引荐,为啥还要拿屡试不第来鞭尸,还拿这来夸口说什么“应试经验丰富”,这难道是件值得骄傲的事吗?
范百福也听得直乐,只是碍于江先生本人在场,他不好明目张胆地笑。
范百福说道:“江兄还略长我几岁,就不说什么先生弟子了,我这里正好拟了几个题目,江兄拿回去写几篇策论,写好了再拿来给我看看就好。我一会就给外头的人打个招呼,你们来了他们不会拦着,江兄什么时候写好什么时候拿过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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