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人既已说定,顿时施展起术法,离了济南府。
此刻,天色已晚,夜幕低垂。
“小友,你既使剑,不曾学过剑遁之法?”李伯言见徐行御风有些慢,说道:“这样迟缓,着实有些误事。”
其实徐行遁法已然不差,但李伯言是元神真君,与之同行,自是生出嫌弃。
徐行道:“列子御风而行,乘天地之正,御六气之辨,这御风之术,我眼下道行低微,没修炼到家,让道长见笑了。”
李伯言也知道自己强求,取出一个流光溢彩的黄纸符,道:“你借着神行符试试。”
徐行也不矫情,道谢接过。
二人这时,就一路飞出了济南府,来到了济宁,因为此地,正是南宫雨穗被抓走的地方。
李伯言立身高空,神念四下放出,俯视着大半个济宁县,半晌没有感知到异常,就是皱了皱眉。
右手取出一缕南宫雨穗的青丝,食中二指捏着,顿时青烟袅袅,而后左手弹指虚空连连,随着“嗖嗖”破空之音,一道清脆啼鸣声响起。
仍是一黄符落在虚空,火焰丛簇升腾,扑棱棱一下展翅,却是当空化作一只栩栩如生的黄鸟,啼鸣清越,周方飞舞盘旋,尾部不停燃着黄色磷火,似在寻找着气息。
徐行此刻也以神识探查着四下,当然他神识覆盖范围较小,全当尽尽人事。
然而,不想却有了意外发现,顿时眸光一亮,急声道:“道长,您看东南方向!”
李伯言正全力留神观察着纸符黄鸟朝何处而飞,闻言就分出一些心神,问道:“可是发现了蛛丝马迹?”
黄鸟虽能通过头发气息的牵引感知到小郡主的大致方位,但对于李伯言而言,实在极耗心力。
“东南方向,白天我斩下一臂的倭人,正在鬼鬼祟祟,不如擒下此獠,他一定知道小郡主的下落。”徐行眺望着济宁县东南方向,那里却是有一处庭院深深的大户庄园。
似是高门大户,土豪乡绅?那倭人去那里做什么?莫非是贼窝?
“此言当真?”李伯言,听了这话,也认真起来,若是能找到倭人同伙查问,比自己这样大海捞针强上许多。
济宁县·史府
这是一座占地不小的宅院,院墙高立,前后几重,这时节已非天下方定的开国之时,眼下对于百姓居住田宅,虽有规制限着,但并不严格执行。
尤其南方淮扬之地,盐粮豪商修筑重重园林,那样豪奢铺陈,这在开国时,宁周太祖秉政,就是抄家灭门的大祸。
但国朝定鼎已二百余年,仅仅是济宁一孝廉,就能广置豪宅,而时人却以为常,足见当时天下奢靡风气。
史府院墙外,一片积年柳树成行而植,树下四五个蒙着黑色面纱的倭人,正窃窃私议着。
其中为首一人身量中等,左臂空悬,正是白日里苍岚山被徐行削掉一臂的神门义久,神门一族在出云国素盏鸣尊的幕府中权柄极盛,不过此人是庶出,又加之不修文德、行事粗鄙,一直以来不受神门家族待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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