庆阳县·洪府
后院小门处,停着一辆牛车,徐千雪和洪灵芸二人指挥着洪府下人,将装着满满的春夏换洗衣衫的木箱往车上抬。
洪灵芸道:“徐姐姐,东西让下人送去就好了,怎的姐姐还亲自跑一趟?”
徐千雪着淡红色绣罗裙,面容白皙如玉,淡淡柳叶眉下,一双丹凤眼明亮清澈。
闻言,就伸手抚了抚耳边的头发,轻轻笑道:“许久没见小弟,我心里隐隐有些不安,趁着一起去看看罢,而且再有二十来天就是清明节,总得当面问他还回来不回。”
原来,徐行前日里来信,说自己一切安好,不需家里挂念云云。
“清明?也是。”洪灵芸点了点头,道:“徐姐姐知道他落脚在哪处借读吧?”
徐千雪温婉一笑:“嗯,信封上写着呢。”
因徐父是秀才,少女也曾读过书,识些字,甚至还能写着一手丰秀的蝇头小楷,只是后来需要支撑家中里里外外,才无心继续学这些。
“那徐姐姐路上小心。”洪灵芸也不再劝,扶着徐千雪上了牛车,轻轻拉下帘子,吩咐车夫刘老汉路途上仔细照应,便静静目送着徐千雪远去。
牛车之内,徐千雪叹了一口气,“弟弟也不知为何,对亲情淡漠疏离,来信只有寥寥几字,莫非修道之人,都这样灭情绝性?”
每每想起,信中正文“弟安,姐勿念!”几个字,连徐千雪这样温婉性情,都一阵火大,气得暗暗攥紧了粉拳。
牛车辚辚转动,一路驶出了庆阳县城,沿着官道向济南府行去,正是二月草长莺飞,萋萋芳草绵延远处。
三叶乡·浅山凹
徐家门前,身穿素色云领锦袍的青年道人,面色冷峻地看着徐家院墙,神识放出,刚刚突破金丹之境的神识,仅仅才适应,于是带着肆无忌惮的凛然杀意,向周围几家波及。
“汪汪,呜呜……”犬吠之声在邻院响起,但柴犬叫了两声,就吓得瑟缩一团。
“不在家?”见屋里家具已落灰,庭院杂草也无人清理,陆斩按着腰间法剑,自嘴唇中吐出几字:“丧家之犬,惶惶而逃?”
法剑起处,一道纯白精粹剑光,白色匹练斩下,落在徐家五间厢房上,“轰……”尘土飞扬,梁断墙塌。
这样大动静,顿时惊动了邻居,一个中年汉子出来查看,还未搞清状况,突然眼前一闪,锋锐犀利剑锋抵在喉间,“徐家姐弟去了何处,你可知?”
“好汉,饶命!”中年汉子面如土色,体似筛糠。
“说!”
“去了……去了县城……洪举人家,洪举人是徐家世交……”中年汉子说完,眼前之人也已不见,双腿发软,瘫成一团烂泥。
陆斩施展剑遁,一路打听来到洪府门前,已是半晌午,此人一剑斩落“洪府”匾额,冷喝道:“徐行,滚出来!”
声如雷霆,响彻在洪府上空。
洪举人脸色大变,道:“怎么回事?”
这时,陆斩已震飞拦路家丁,旁若无人走进庭院,一边以神识探察,一边以冷漠目光逡巡四顾,正好碰上走出的洪灵芸,冷声喝问:“徐行可在此处?”
洪灵芸被陆斩如针芒锋锐的目光逼视着,下意思不敢隐瞒,一五一十道:“徐行过了年,就离了庆阳,去济南府备考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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