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焕宗诸人在先前的打斗中完全插不上手,云仲山与沈崖的斗法让这些人彻底丧失了进入战局的念头。
然而,此时的局面却似乎对云焕宗诸人极其不利。返老还童的云仲山无论做了多么可怕的事情,至少还是云焕宗的宗主。先前不取他们的性命,之后应该也不会贸然出手。可能有危险的,也就是云沧海和元坤两人。毕竟在沈崖的一番话后,这两人对云仲山来说,身份比较尴尬。
可一番交手下来,竟是那个喜怒无常不知深浅的沈崖占据了上风。云仲山此时已然倒地不支的模样。
众人都开始惊慌了起来,要是这沈崖突然暴起杀人,将他们全部灭口,那真是毫无生机可言。
云仲山自己的心中也是大骇,他没想到自己如此轻易就中招了,更是连怎么中招的都不知道。
筹谋布局良久,终于一举把各大宗门的首脑杀死,并吸取了上千人的精元。如果一切都按照计划进行,此时的自己,不光实力暴涨更是会因为吸收了这些人的寿元,可再活百年。自己已算是正式成为了修仙者。
谁能想到,突然冒出来的沈崖会彻底打乱他的布局。害的他所有的计划都成为了徒劳。
此时,云仲山的意识逐渐开始模糊,身体已经彻底疲软无力。
云仲山满脸怒容,咬着牙拼尽全身力气,心有不甘地对着沈崖吼道:
“你究竟对我做了什么?我的身体什么了?”。
他没能看到沈崖的表情,此时的沈崖也是满脸忧色。随即,沈崖说出了一句让云仲山和众人都意想不到的话:
“我没对你做什么。你这种情况是因为自己寿元将尽了。快点,趁现在赶紧告诉我,是谁教你魔功和这阵法的,陵墓之局是不是也出自那人?”。
沈崖此言一出口,所有人都是摸不着头脑。云仲山已然失败,沈崖根本没有理由在此时扯谎推卸责任,而他所说的“那人”又是谁?
“你胡说!我…我已经返老还童了,怎么可能寿元将尽?你在骗我!”云仲山再一次暴怒出声。但这次,他的声音明显在颤抖。
此时的他,试图站起来,却连这最简单的动作都无法做到。
远远看去,只觉得他是在地上翻滚。
“果然是被骗了。”沈崖看着眼前的一幕,眼神里流露出一丝怜悯,随即他又继续说道:
“那我来告诉你真相吧。我不知道你背后之人是谁,但想必他一定是和你说过,修炼这种魔功吸取他人寿元就可以延长寿命成为修仙者。是也不是?”。
云仲山听见沈崖的言语后,就是一愣,但他没有出声,而是等着沈崖自己说下去。
“直截了当地说吧,那是不可能的。所谓修仙者,最基本的条件就是身具灵脉,并且灵脉通窍。没有灵脉的人根本不能成为修仙者,有灵脉又没有通窍的人也不能修仙。
而修仙最基础的概念就是修命。凡人命数天定,能活多久不受自身控制。只有灵脉通窍的修仙者,可将天地间的灵气转化为自身寿元,突破凡人命数的限制。当然,修仙者转化命数的量也是有限的,修为越高能够掌握的命数越多,就能活的越长久。
我刚才已经探查过了,你根本不具备灵脉,没有修仙资质。你练的这种功法也根本没有将他人命数转化为自身命数的效果。即便你因为吸纳多人精元,造成了肉身表面上的回春,也根本无法摆脱天道制
定的命数限制,时间一到便会立马死去。”
沈崖这一番理论出口,当然是远远超出了众人的想象。
云仲山彻底呆住了,他勉强支撑起身体,用复杂的目光看向沈崖。眼神里有怨恨、嫉妒、疯狂、恐惧,还有深深的绝望。
看着沈崖的眼睛,云仲山知道他并没有说谎。此时,云仲山眼前的事物开始变得更加模糊了,慢慢地,他甚至连不远处的沈崖都看不清了。
那个先前还傲气十足不可一世的云焕宗宗主云仲山,此时就像一只将死的年迈野狗,哀哀戚戚。
“你骗我!你…你骗我!我是云仲山,我是修仙者,我不会死的!我不会死的!是你…是你下了黑手,是你害我。”
终于,云仲山彻底陷入了疯狂之中,他声音颤抖,在原地手舞足蹈,可就是站不起来。逐渐降临的死亡正一点点蚕食着他仅剩的理智。
恍惚中,云仲山眼前有一幕幕片段飘过。
他看见了妻子病死时的苍老身躯;看见了自己独自游历南赵时亲手杀掉的对手;看见了黑暗中被自己掐死的云枫;看见了那个算命先生似笑非笑的表情;看见了那一夜瞬间绽放的昙花;看见了一只只翅上被他刺上生字的夏蝉;看见了数十年前守灵时,由于畏惧死亡而在陵墓中瑟瑟发抖的自己……
“教你这些的人绝对不会不知道成为修仙者的条件,他就是在利用你。快告诉我,他究竟是谁?为什么要处心积虑设下这种死局来害一堆凡人?这个阵法完成的条件如此复杂,绝不是现在这样简单的。快说,你要没有时间了。”陵墓中响起了沈崖无情的声音。
他看着云仲山,声音中不带一丝感情。
在原来的那个世界,经历了千百年的岁月。对于如今的沈崖来说,生死不过是一种概念,眼前的云仲山,也不过是他见过的无数个不甘心死去的人中的一个。
云仲山终于慢慢消停了下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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