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李中易,你给老夫等着瞧!”折从阮早在几十年前,就已经被压下的火性,在陡然间,再次被触发,他暗暗发誓,只要找到合适的机会,一定要给李中易一点颜色看看。
工程营的部队冲上去之后,你一锄,我一锹,很快就替大军进城铺平了道路。
“杀!”姚洪挥舞着手里的战刀,笔直的指向已是一马平川的夏州城。
“杀呀!”一时间,杀声四起,早就严阵以待的灵州军将士们,如同潮水一般,涌进了门户大开的夏州城。
作战的计划早已制定,既然城门已经洞开,李中易看了眼正虎视眈眈盯着他的李云潇,不禁嘿嘿一笑,说:“潇松老弟,这黑灯瞎火的,我何必跟进去给儿郎们添乱呢?你说是不是这么个理呀?”
李云潇根本没搭理李中易的自我解嘲,他板着脸说:“不管您说啥,我只知道,我的任务就是看住您,不让您冒险进城!”
折从阮已经彻底清醒过来,他默默的望着大队冲向夏州城的人影,却听了一耳朵的李中易和李云潇主仆俩的对话。
唉,忠仆和明主,还真是一对活宝呐,折从阮想到这里,下意识地看了眼马五哥。
却不料,马五哥也恰好看向折从阮,主仆俩露出会心的笑容,一切尽在不言中,没啥可说的!
夏州城内,杀声四起,鼓声号角声震天。
以折从阮的经验。他清晰的判断出,城中的战况异常之激烈,可想而知。反映过来了的夏州军,应该在将领的组织下,奋力拼死展开了反击。
起初,喊杀声比较靠近城门附近,随着时间的推移,喊杀声渐渐向城内扩展了过去。
折从阮虽然没有在战场的现场,他的心理却十分明白。夏州军恐怕已经顶不住了!
灵州军在李中易的率领之下,以有备袭击无备,并且轻而易举的轰开了两座城门。身为宿将和名将的折从阮,其实心中早已有数,夏州,统万城。拓拔彝殷老贼的老巢。其败亡不过是个时间问题罢了。
天光大亮的时候,李中易接到了最新的战报,夏州全城已被控制,请大帅入城!
正在吃早饭的李中易,放下手里的筷子,接过李云潇递来的帕子,擦过嘴和手之后,问请来报讯的折御寇:“我军伤亡情况如何?”
折御寇抱拳禀报说:“回大帅。由于我军轰破城门太过迅速,又是两面由骑兵快速推进。令党项人促不及防,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,所以,据初步统计,伤亡的将士大致不超过四百人!”
李中易叹了口气说:“伤亡还是太大了呀!”
折从阮听说战果竟然如此之惊人,伤亡居然如此之小,李中易却还不满意,他不禁连翻了好几个白眼,恨不得一把掐死这个矫情的臭小子!
李中易看出折从阮的不以为然,他撇了撇嘴巴,暗自心想:老子的兵马,尤其是最精锐的步军,那是优中选优,久经训练的结果。一旦出现损失,就要花上更多的时间、精力、金钱以及人力,才能弥补得过来。
不同的军队,有着不同的传统和军事素养,灵州军和府州军的建军基础,原本就迥然不同。
说白了,在李中易的军事思想之中,铁的军纪始终排在第一位,然后才是精兵政策。
平时多流汗,战时少流血,在保存有生力量的同时,尽最大的可能消灭敌人,一直是灵州军通行的军事原则。
折从阮养军的目的,主要是应对契丹人、拓拔家以晋阳刘家的威胁,蓄私军保家的军阀意识过于浓厚,人情味相对而言,比灵州军浓厚得多。
在牙兵营的簇拥之下,李中易和折从阮并骑,向夏州西门行去。
进城之中,折从阮发觉,城内的街道两侧,站满了武装到牙齿的灵州步军士兵。
沿途,不时有灵州的小军官,纵马奔过附近的大街小巷,他们用蕃汉两种语言,大声宣布着李中易事先下达的戒严令。
“大帅有令,胆敢奸yin妇女者,杀无赦!胆敢擅闯民宅者,杀无赦!胆敢抢劫官仓者,杀无赦!胆敢……”
折从阮听得很仔细,这戒严令之中,一共有七杀,每一杀针对的都是乱军之源,可谓是对症下药。
原本,折从阮十分佩服李中易的军纪严明,令行禁止。
可是,当这位折老令公,在去夏州州衙的路上,惊讶的发现:灵州的大队步军,居然有组织,守纪律,大规模的公开抄捡城内党项贵族之家。
直到此时此刻,折老令公才恍然大悟,敢情,李中易禁止的是私下里的抢劫,
娘的,这是典型的,只许州官放火,不许小兵点灯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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