豆比是啥,张勇听不懂,但感觉不是好话,正要发作。
刘通看他手一动想挥蛇矛,撇嘴盯着张勇冷笑道:“你敢伤小爷一根毫毛。我保你活不过这个月,你全族都得远窜崖州为奴为妓。”
声音一低,“保你全族死光光。”
张勇一听这话不是怒,不是不屑,而是骤然惊出一身冷汗,这才想起这沧州赵家却是黑白两道都硬得厉害,可不是好惹的。
赵公廉是集英殿学士,深得官家依重,未来不久必会成为阁臣大佬,那时只怕立马就是大学士。
他区区小州的武官,在大宋一抓一大把,和阁臣大学士做对,惹怒赵公廉,沧赵一时奈何不了蔡相,整治他这种走狗却未必费什么事。
黑道只怕更可怕。
梁山威震山东河北直到两淮绿林,东京都有耳闻,势力必定不小,敢收留晁盖,甚至这伙胆大贼人就是沧赵指使的,说明沧赵行事不择手段,报复灭人全家未必做不出来。至少这个小恶霸是这样。
张勇是光棍,自负武勇,但有亲族家人牵挂。
心底深为忌惮。
但张勇听过识趣立马投靠他这个上官的本地将士说:晁盖和赵公岳有交往,双方应该关系不错。那么晁盖必定是躲上了梁山。
富贵险中求。
本将若上战场,在枪林箭雨中杀敌也不怕,岂能被几句话吓住?
他们越是吓唬不让搜,越是说明有鬼。
况且就这么退了,还怎么有脸震慑全军坐稳位子?
既然已经得罪了,那就得罪到底。
反正本将有够硬的靠山,只要抓住贼人捏住铁证,法理就说得过去。圣上也说不了什么。蔡相收回生辰纲,得了孝敬的巨财,看到本将的一片忠心和办事能力,肯定会保住本将。说不定强势提拔,打压沧赵的同时再给沧赵眼色看看。
这就是缺乏智慧远见,猪油蒙了心,任性要蛮干了。
刘通也看出来了。
他嘻嘻一笑说:“你想搜梁山。可以。”
张勇一怔,你又想耍什么花招?凝目盯着刘通。
“四哥说你先立个字据。搜出贼人,自不必说。搜不出,你没有官家旨意私自带兵强搜重臣宅地是重罪,乖乖在俺四哥面前认罪自裁。敢赖账就掉水里淹死。我家大度。就不追究你族人的罪了。怎么样?”
还想吓唬本将?
张勇冷笑道:“梁山不是重臣宅地。”
小刘通不耐烦道:“大宋是皇帝说了算。是不是宅地,你个蚂蚁官说了不算。你就说你有没有胆子立字据吧?”
张勇再蠢再想立功发财,也不肯受人以柄,自不肯立。
小刘通斜眼瞅着张勇冷笑道:“你不是一口咬定贼人在梁山?怎么又不敢立字据?”
“看来你真是抱大腿想疯了的任性豆比。”
刘通不再费话,拔出背后的一把战刀,在张勇以为他要行凶时,在张勇马前沿南北向划了条长长直线,一直划到酒店和码头。
“道理跟你说尽了,你不听。俺家大度做了让步,你仍咄咄逼人。既然恃武威胁想强来。那就拿出本事证明你有这个资格。”
面对众军提声大喝:“哪个想拍马屁和我梁山做对,尽可上来。”
指指长线,“瞧见这线没有?你有本事胜我梁山好汉,就可以站在这线里,有资格去梁山搜查。否则,擅过此线者,休怪梁山手黑。”
张勇冷笑:“大宋疆土不是你梁山想怎样就怎样。我等官军还用受你个草民管束?真是目无王法,狂妄之极。”
一挥蛇矛,“众军听令,包围此地。看押所有人,休放走一个,以免走漏了贼人。强征船只上山,待搜查审明。无辜者再放走。”
周围的商人一听这个,顿时色变。
什么无辜有辜,只要被这些军匪借故拿了,不被折磨个半死敲诈勒索个净光,搞得家破人亡,想脱身。别说门,窗户也没有。
郓州军当然明白这是发财的好机会,上官吃饱,咱们这些卒子也指定一嘴油,都心动眼热,乱哄哄应着,却绝大多数都看着副将邓勇。
原因只是梁山不好惹。
沧梁小恶霸的凶名可不是随便说说的。他连堂堂彰化军节度使都敢堵着门羞辱,还有什么不敢干的?收拾他们这些贱鄙武夫算个鸟。就算有命发财也得有命花钱不是?所以想看看老首领的意思。
邓勇道:“将主,没有证据,你这么做是不是欠考虑?”
张勇阴森森盯着邓勇厉声喝问:“邓勇,难道你想战场抗命?”
蛇矛微横,如果邓勇敢嘴硬,说不得就当场挑杀了。
邓勇一笑:“末将不过是好心提醒一下。不听,就算了。”
郓州军这才开始行动,小心翼翼慢慢逼向前。
张勇看同来的郓城县衙役不动,怒目喝问带队的朱仝:“你为何不听将令?”
朱仝捋须淡然道:“我等是郓城县衙的,不是你部下。该怎么做,本都头自有主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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