八十年代,正是中国倒爷全面开花的时代,国际倒爷们先后打通了京城到德国、法国和莫斯科的通道,就连远在边陲的泰宁县小城,也有人加入了倒爷大军,当然这已经到了八十年代末期了。
倒爷这个词时有来历的:六十年代,倒爷的行为叫投机倒把,是被禁止的行为;七十年代倒爷叫“二道贩子”,也是个不能见光的的勾当,进入八十年代,随着国家政策的变革,倒爷成了褒贬不一的词,老百姓也称这样的人是“买卖脑瓜”。
自从借了一大笔钱买集资楼,陆小西的脑袋里就产生了如何迅速挣钱改变目前窘态的想法,靠自己现有的工资,大约得不吃不喝几十年,头脑灵活的陆小西绝不会等到那一天还清债务。机会,人的一生当中,也就有那么三四次机会,只要把握住一次机会,就会有彻底翻身的可能,这个机会被陆小西抓到了。
自从给秋歌当了一次“丈夫”,陆小西和秋歌的关系比从前近了好多,当然主要还是陆小西与王耀祖的关系铁。周日休息,吃过早饭,又在家里磨蹭了一会儿,他怕去早了人家还没有起床,刚到八点,陆小西有些按捺不住,骑车到了秋歌的家。知道秋歌被镇政府录取的消息后,陆小西盘算着要黑她一顿大餐,上次秋歌答应请他吃饭,拖了几个月的时间也没有兑现,这次总算找到吃她一顿的理由,因为当临时丈夫的事不能说出来,那样很尴尬。
也许是不再学习,上班的日子又轻松的缘故,秋歌比几个月前明显丰满许多,一件豆绿色薄毛衫穿在身上凹凸有致,陆小西推门进屋时,秋歌正在津津有味地看连续剧,电视是她老爸托人买的20寸进口日立彩电。
给陆小西倒了一杯热水,秋歌的眼神还是盯着电视屏幕,陆小西是常客,她也没当他是外人。新倒的水烫嘴,陆小西吹吹杯子口,勉强喝了两口,开始阴阳怪气地问秋歌:“你是不是还欠我一顿饭?有饭也带菜的,不是小吃部那种?”陆小西说的是她刚进入镇政府上班的事,可秋歌理解成当初陆小西陪她去签字那次,不禁脸一红,轻声骂了一句:“应该去叫南蛮子请你,都是他惹的祸。”说完觉得不妥,又说道:“不过我是欠你一个大人情,只要你说话,这个人情我肯定要还的。”
陆小西站起来,晃到秋歌面前揶揄地说道:“你骂我哥没毛病,但他也有功劳,你这个巨变可是没他不行的。”陆小西边说边比划一个s型,他是暗指秋歌身材变丰满的原因,秋歌听出陆小西话里隐藏的暧昧语气,呸了一口笑骂:“真下流,去死。”
开过玩笑,陆小西喝掉杯子里的水,正色说道:“不笑话你了,你是嫂子,我今天是有事找你,我听说你去泰宁镇当书记员了?有事请教你。”
秋歌脸上的红晕还在,自己捂着脸觉得发烫,这个陆小西比上学时坏多了,也是当时没办法,把自己的隐私叫他知道了。镇静了一下,她示意陆小西接着说。
陆小西把自己的想法一五一十说了,他想叫秋歌帮忙了解乡镇的粮食收购情况,这想法在他脑子里已经转了几百次,甚至夜里醒来也在考虑。如果都能按他设想的步骤实现,他集资的钱可以全部还上,甚至还能挖到人生的第一桶金,不是“二胖”他们那种论碗算的。
秋歌沉思了一下,对陆小西说道:“现在粮食收购都是国家统一的,你到底想做什么可以告诉我,我会给你保密,只要不违法,我可以帮你。”
陆小西拉过凳子,坐在秋歌面前:“我想当倒爷,通俗地说就是粮贩子。第一,了解乡镇企业或老乡手里的黄豆、紫花芸豆价格,如果利用你的关系,最好能先收购后付款,因为我手里只有几千块钱,量大的话钱倒不开;我了解南方市场缺这两种东西,车皮肯定是不好批的,也没有那么大资金压货,打算用汽运整到南方,比如南蛮子家的城市。第二、有没有机会贷款,我可以找端木姐去拿她的营业执照,这样想大干就得准备足够的资金。第三、我计划用端木小惠的场地收购黄豆、芸豆,把零散的老乡手里的豆子统一到一起,够一汽车就运走一车,不积压。量大的去车直接运走,减少中间环节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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