景兰舟只觉脑中“嗡”的一声,颤声道:“端木夫人的丈夫便是……便是萧念萧大侠?”本如叹道:“萧念大侠虽身属外族,却由汉人抚养长大,另有一汉姓端木。端木夫人心伤夫君之逝,寡居后便以夫姓自冠。先师当年不知就里,见萧大侠身着锦衣卫官服,身上又有胡人的刺青,以为他是顾老前辈手刃的朝廷鹰犬,这才不予施救,孰料悔之晚矣。”
景兰舟身子微微发抖,心道:“原来端木前辈竟是萧念之妻。她明知我是铸错山庄门下弟子,却待我并无异常,多半不知萧念是死在师父手里。下回如再见到端木前辈,我是否要据实相告?”
本因叹道:“老衲昨日在熊耳山身负重伤,未敢当面向少侠提及此事。端木施主若知其夫受伤真相,难保她不会心生怨愤,转而向少侠出手;贫僧彼时既难相援,我那些弟子也远非是她敌手。”
景兰舟默然半晌,道:“大师一番好意,晚辈感恩不尽。实不瞒几位神僧,在下此番奉访贵寺,原有一事相求。那木川先前诬控晚辈杀害丐帮弟子,昨日更欲挑起贵寺同铸错山庄两相操戈,其用心之险恶阴鸷,委实不可不防。其人武功绝顶,却默默潜藏丐帮近二十年,极有可能在暗中筹策更大的阴谋;少林寺乃是武林至尊,晚辈本想登门求教几位神僧是否知晓此人底细,只是听方丈适才所言,贵派也不明这木川究竟是何来头。”
本如叹道:“本寺在武林中虽略有薄名,可惜老衲多年来坐井观天,多不识江湖豪杰;我与三位师弟商计良久,实不知木川根底。此人陷害少侠在先,挑拨铸错山庄同敝寺争斗在后,怕是和顾老先生有仇。”景兰舟道:“家师生平确有不少仇家,他老人家襟怀坦荡,也不将此放在心上。”
本觉忽道:“我们先前曾说起一人,师兄如何忘却?”本如面色微变,道:“本觉师弟,在家居士尚须敬事慎言,何况我等出家之人?”本觉道:“咱们也没说姓木的当真便是此人,如今放着景少侠在此,倒可共他咨度一番。”本如叹了口气,未再开口说话。
景兰舟奇道:“未知本觉大师所言何人?”本觉微一迟疑?道:“这事也是我们几个老和尚胡猜乱想,作不得数的。顾老先生在少侠之前另有一名徒弟?你必是知道的了。”景兰舟心中一震,道:“大师可是说我文奎师兄?”
本觉点了点头,道:“文大侠病故已二十年,所谓逝者为尊?原不该妄加议论;但你师兄当年离世之事甚为蹊跷,他由尊师一手抚养长大?到头来只以一纸书信相付临终之语?未免不合常理。先前我几人议论及此?莫非尊师兄并未身故?而是尚在人间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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