圆性闻言按捺不住,喝道:“女施主好大的口气!师叔与我等好言相劝良久,已是尽了礼数,施主若仍一意孤行,只恐刀剑无眼!”端木夫人冷冷道:“随你怎么说都好。你若守着不进屋便罢,只须踏入一步,各位是生是死,勿谓妾身言之不预。”
圆性哼了声道:“大吹法螺!”上前便要一把推开木门。本因双目霍然精光大盛,喝道:“且慢!”袖袍一拂,一招“控鹤擒蛟”,生生将圆性从门口拉回。圆性神情大窘,喊道:“师叔!”本因摇头道:“端木夫人口中岂有戏言?你在寺中禅修多时,如何恁地鲁莽!”
旁边一名手持齐眉棍的高瘦黑衣僧人道:“师伯,这女子究竟是何来头,竟要劳烦您老人家下山?难道凭我们师兄弟几人还拾掇不了么?”本因微笑道:“我奉方丈法旨出寺,莫非须你允准?”那僧人垂首道:“弟子不敢。”本因缓缓道:“人外有人,天外有天。本寺虽在江湖上微有薄名,怎可就此气满志骄?圆净,本严师弟近来常自夸赞你武功精进,须知学无止境,‘满招损、谦受益’六字金石之言,岂可轻忘?”圆净恭敬道:“弟子奉教。”
本因道:“你们各自守住方位,如无老衲指示,不可轻离半步。”走上两步到草房门外道:“端木夫人,老衲诚心再问你一次,方丈师兄敦请夫人移步本寺,相询秦总镖头灭门一案。夫人若是执意不允,贫僧也只好得罪进屋来了。”
端木夫人冷笑道:“妾身孀居多年,不想少林高僧竟要往我这寡妇家中硬闯,当真教人眼界大开。双脚既长在大师身上,我自也阻拦不住,大师请罢。”本因合十诵道:“阿弥陀佛,老衲失礼。”双掌向外一分,一股浑厚的内力带开了草屋柴扉。屋外虽是阳光明媚,厚厚的茅苫屋顶遮住了大半日光,屋内显得十分昏暗,瞧不清甚么物事。
只见本因右脚向前迈出一步,继而站定不动,静待片刻后方才接着跨出左脚,如此周而复始,短短几步路程,竟走了好一会儿才到房门跟前。景兰舟知他每走一步皆是全神戒备,心道:“难道这端木夫人厉害至此,竟令名动天下的本因神僧这般忌惮?”
本因到得草屋门口,又驻足约莫小半盏茶时分,叹一口气道:“老衲要进屋来了ꓹ夫人手下留情。”右足正要迈入门内,忽听一阵细微的嗤嗤破风之声,眼前白光闪耀。本因两手一扬ꓹ双臂袖袍高高鼓起,两股内力自袖筒中激射而出ꓹ只听扑扑数声轻响ꓹ似是几根细针落地之声。这细针暗器由屋内黝黯之处骤然射出,原本绝难防备ꓹ幸亏到近门处针身隐隐映出日光,他方才及时发觉。
本因叹道:“端木夫人ꓹ你与少林寺也算有些渊源ꓹ当真对老和尚下此重手么?”端木夫人道:“本因大师,妾身早已有言在先,你们若敢硬闯ꓹ那便休怪我不客气。大师武功高强ꓹ区区几枚绣花细针,那又算得甚么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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