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泉嘿嘿一笑,道:“宫主这话从何说起?”冼清让淡淡地道:“物以类聚、人以群分,沈大官人如此遮遮掩掩,还说甚么开心见诚?你本打算背着你师父独吞秘笈,难道我瞧不出来?”沈泉脸色微变,道:“冼宫主,即令你到我师父面前搬口弄舌,他也未必会信。”冼清让笑道:“我好容易才从尊师手中逃脱,怎敢回去自投罗网?大官人是生意人,我便同你谈一笔买卖,咱们事成之后五五分账,包你赚得盆满钵溢,不知尊意如何?”
沈泉哈哈笑道:“当日沈某诚心相邀,宫主却分毫不假颜色,今日反要找我联手?从林岳泰手里夺书容易,想打我师父的算盘却是难如登天,沈某自问没这个本事。”这话却不啻直承自己有独吞遗篇之心。冼清让道:“彼时林岳泰有诸多高手护持,单凭你我二人之力,未必便能成功,眼下却只须对付你师父一人。何况大官人是尊师的爱徒,他对你岂有防备?咱们若能出其不意,此事大有胜算。”
沈泉心道:“看来冼宫主还不知我师徒害死她父亲之事。若被她和景兰舟相见,这事一捅便破,她定要杀我为父报仇,还谈甚么联手夺书?”他原本部署周详,要在苏枫楼一行人北上途中伺机夺取《药鼎遗篇》;这日到了河南境内,师父木川突然寻上门来,命他假意拉拢管董二人,却在梅山暗中设伏,欲将众人一网打尽。沈泉为人狡狯无情,对木川也难说有几分真心尊奉,但他素知师父手段狠辣,倘若不从其意,对方定不相饶,只好依计在山谷中遍埋炸药,虽从林岳泰手中夺得了遗篇,木川却对之看管极紧,不许旁人瞧上半眼,自己实未捞到半分好处,本就有一肚子怨气,此刻听了冼清让之言,虽觉此举无异天方夜谭,仍不禁颇为心动。他眼珠滴溜溜一转,道:“冼宫主,此处是骆二小姐客房,你怎么会在这儿?另有一位霹雳堂顾堂主的千金,如何也不见人影?”
冼清让娇笑道:“沈大官人,你不是不知景公子与我的交情。你如此胆大包天,竟要抓骆二小姐为质,我只好暗中相帮,通知她们及早走避,两个小姑娘家年纪轻轻,可不是你的对手。其实我这么做,又何尝不是在帮大官人你?大官人若真一齐得罪了思过先生跟河朔大侠两家,我瞧今后也不用再活,早早自己了结了罢。”
原来当日冼清让现身救下廖碧柏,跟随木川离去不久便即使计逃脱,木川在梅山谎称冼清让已死,不过要激得文景二人心浮气躁,自行落入圈套罢了。适才沈泉见木川受制,生怕对方立时将师父击毙,当即说出冼清让并未被害之事稳住对面,接着又随口胡诌愿以之作为交换,却只是他的缓兵拖延之计;待木川开口命他去将人领来,沈泉见师父暗里使个眼色,二人俱是狡诡之辈,立时心意相通,知道师父是要将骆应渟之女掳作人质,谁料却被躲在暗处的冼清让识破计谋、占得先机。
沈泉心下暗暗盘算:“师父固然要救,秘笈也不能不拿。冼宫主想借我之手夺回遗篇,正好将计就计。”当即笑道:“沈某微贱之躯竟承宫主眷怀,实是感戴不已。宫主既肯屈尊俯就,沈某岂敢推阻?只是我师父行事谨慎,我也不知他将遗篇收藏在何处,当务之急先要将人救回,你我再徐图后计。景少侠若见宫主安然无恙,还有比这更欢喜的事么?”
冼清让听到最后两句,脸上不由微微一红,笑道:“好,我答应救你师父便是。不过事成之后,大官人须助我相借遗篇一观。”沈泉道:“此乃两全其美之事,何消宫主吩咐?宫主若是不信,在下可以起誓。”冼清让打个呵欠,懒懒地道:“沈大官人是聪明人,起甚么劳什子誓?走罢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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