冼清让心中一动,暗道:“骆夏官所言甚是,爹教我的武功本就源于思过先生,难怪顾老前辈当日在山庄只随口点拨了我几句,我便觉与自身功夫桴鼓相应,果然获益良多。”
骆应渟道:“玉书,当年宇清真人将这心法总纲托付给你爷爷,你身为骆家子弟,原也可研琢一番;只是本家武学根基有别于道门内功,你眼下修为未够,勿要贪多嚼不烂,反于自身不利。”骆玉书道:“侄儿本家功夫尚未精熟,怎敢贪图别派武功。”骆应渟摇头道:“武学之道自用则小,总可兼收并蓄、取长补短,也不必太过看重派别之分。待你日后功力再深厚些,便可从中求益了。”骆玉书应道:“侄儿记住了。”
景兰舟心道:“骆二叔说得有理,若要为文师哥报仇,须得刺股悬梁、苦练武功方能成事。”当即谢过骆应渟,将三页先天功总纲仔细抄录一份收好,问冼清让道:“冼姑娘,眼下你有何打算?”
冼清让稍一思量,道:“松筠道长原是方外之人,却因本教争端陷身王府,我就算不做宫主,也要救道长出来。我要去南昌面见王爷,求他放人。”景兰舟惊道:“眼下三友俱在江西,姑娘怎可自投险境?”冼清让笑道:“我不同三个老鬼争做教主,他们也一定要杀我么?”
景兰舟叹道:“宫主同陈李二人积怨太深,二老行事狠辣,未必肯放过姑娘;梅长老他……他的心思也难以捉摸,冒然前往实在太过危险。”他虽知梅潜心怀叵测,然后者原非一心要反冼清让,皆因探知宁王意欲另立新主、肃清旧部,这才联合二友抢先发难;当日若非对方相告长葛县命案真相,自己在邓州势难揭穿木川奸谋,对之始终心存感激,一时便也未向众人透露梅潜身世。
冼清让轻轻叹了口气,道:“眼下瑶部妙使尚在三友手中,我也不能不管,南昌是非去不可的。”说完望了景兰舟一眼,眼中似有万语千言。后者心头一热,道:“冼姑娘,我同你一道去。”骆应渟点头道:“也好,贤契便陪冼宫主走一遭,彼此有个照应。玉书,你也一起上路,顺道将青芷送回江夏。”
骆玉书迟疑道:“二叔,侄儿离辽东已近半年,惟恐疏失了防务,上官怪罪下来,早晚要回去复命。”骆应渟道:“北境边防固然紧要,我观瓦剌一两年内尚不至大动干戈。木川师徒武功高强,我始终放心不下,兰舟他们得你相助,那便稳妥得多。辽东曹义总兵与你爹爹乃是换帖兄弟,我教大哥写个书子给曹大人,照会一声即可,这一节你无须忧心。”骆玉书听叔父这般说,又想总须护送顾青芷还家,加之树海先前犹在宁王府中,此行说不定还能寻着些线索,便也没有二话。
骆嘉言叹了口气,道:“躺在床上两个多月,闷也闷出病来了。看着你们几个策马江湖、琴心剑胆,我可当真眼热得很。”骆应渟道:“嘿!真是小孩子话。你哥和景师兄他们刀头上打滚,鬼门关前走了好几回,你只当是游山玩水。”骆嘉言笑道:“爹,女儿不也才鬼门关里闯了一遭么?”骆应渟叹道:“你知道就好。你伤才好不久,眼下不能乱跑,须再安心休养一阵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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