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岳泰闻言大骇,失声道:“文大侠英年早逝,难道也是被你所害?”木川笑道:“大哥,你好胡涂!文奎当年并没有死,他就是那从太湖一路护送你到河南的苏枫楼!”林岳泰颤声道:“你说甚么?苏……苏楼主是思过先生的徒弟?”冼清让心道:“原来林大夫还不知道这事。”又听木川道:“岂止如此!大哥,你不是瞧出那姓冼的小妮子是赛儿的亲生女儿么?你可知她的生父是谁?正是这位落星楼主、顾东关的大弟子文奎!”
冼清让心中暗叫一声:“不好!”只觉一阵寒气袭面,正是沈泉在旁骤然出指偷袭。她身躯轻轻一扭,以游鱼功避开来招。塔顶传来一声怒喝:“甚么人!”再抬头看时,木川转瞬间已飞身抢下楼来,赫然站在跟前,冷冷道:“冼宫主,你怎么在这儿?”
沈泉急道:“师父,冼宫主甚么都听见了,决不能放她走!”木川瞟了他一眼,冷冷道:“你二人为何会在此处?”沈泉道:“这女子先前自师父手中耍诈逃走,徒儿说甚么也要将人给您捉来。白天我用她换回您老之前,假借《药鼎遗篇》为饵,骗她晚间前来相见,好让其自投罗网。”木川冷笑道:“你怎么知道为师在这儿?”沈泉微微一怔,道:“徒儿四处寻不着师父,便猜想你老在祐国寺塔。徒儿一个人制不住冼宫主,唯有仰赖师父援手。”
木川心中暗骂:“小兔崽子胡说八道!分明是你领她到此,想从我大哥口中撬出遗篇中的武功秘诀,此刻被老夫撞破,便在这儿信口开河;看来白天你领人将我换回,其中也大大有鬼。只是我这徒弟眼下尚有用处,一时不好拆穿他。”笑道:“冼宫主要寻《药鼎遗篇》,大可直接来找老夫便是,何必这般大费周章?”
冼清让嫣然一笑,道:“令高徒埋怨阁下不将遗篇上的神功传授与他,邀我共谋夺取秘笈。木先生如肯见赠,省却我这一番工夫,小女子感激不尽。”沈泉脸上变色道:“冼宫主,恩师同我师徒意笃,你这挑拨之计只好白费心思。”又向木川道:“师父,冼宫主已知与我等有杀父之仇,方才又听到了萧念之事,若不斩草除根,势必贻患无穷。”
木川脸色一沉,道:“你甚么都知道了?”冼清让缓缓道:“不错。木伯伯,你与我娘是结发夫妻,我该当叫你一声伯伯才是。可你设毒计害死我爹,与我有不共戴天之仇,我定要替爹爹报仇雪恨。”
木川皱眉道:“你不怕我杀了你?”冼清让摇了摇头,道:“你害死我娘、杀了我爹爹,你若还想杀我,尽管放手过来便是。”木川厉声道:“我如何害死了赛儿?”冼清让道:“我娘若非强练‘玉蟾剑法’,怎会内伤郁结而亡?就算你偷出心禅是一片好意,娘亲也是因你而死。木伯伯,今日你不杀我,他日我便杀你,你可别错过这大好机会。”说着走上两步,脸上殊无惧色。
木川心下惊疑不定,暗道:“世上哪有不怕死之人?这小妮子求我杀她,又是甚么道理?”抬眼望见冼清让明眸皓齿,宛然便如唐赛儿年轻之时颜色,不由得心中一震:“这女娃虽说是文奎的孽种,毕竟是赛儿的骨肉,难道我就这样一掌打死她?可我如不杀她,她将萧念之事宣扬出去,思过先生岂能饶我?罢了!赛儿,我这便送你女儿下去同你相会!”心念既决,当即运起掌力,呼的一声朝她当胸拍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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