邵燕堂脸上一红,道:“我们岂不知若请顾老前辈出山,要胜这扶桑武人简直易如反掌。但思过先生是天下第一高手,又已在老家遁世隐居,倘竟要劳烦他老人家出手,倒教这东瀛武士小觑了一众江南武人,赢了也不光彩,因此这事不曾传到徽州。”
骆玉书沉吟道:“如此说来,想必这第二批高手也是尽数败阵的了?”邵燕堂叹道:“不错,这一干人中武功最高的当数灵鹫剑莫二先生,却也在百余招后输给了那倭国武士,南宫崖更在比武中受了重伤。”
景兰舟闻言暗暗吃惊,心道:“师父常说飞来峰‘灵鹫一剑’莫二先生乃江南剑术奇才,其人武功纵然不如‘峻节五老’等辈,所差亦不为远,竟也败在对方手中。不想日本国除了那名僧人以外,尚有此等好手。”
桑慕华插口道:“当时我在旁观斗,眼见一众江南高手纷纷败阵,心中气忿不过,便欲上前同那倭国剑士交手。那人开始说甚么也不肯和我一个女子比试,我也不理那么多规矩,拔剑强行与之动起手来,对方缩手缩脚,与我斗了有七八十招,终究还是觅着一个机会将我长剑打落在地,事后还不住夸赞我武功高明,说在日本绝无此等女子高手。”她服了林岳泰的石僵丸,此刻一张脸已逐渐变得僵滞生硬,看来颇有几分怪异,众人无不暗暗叹服林岳泰丹药功效神妙。
邵燕堂叹了口气,道:“其实平心而论,这倭人比武尚属光明磊落,下手亦是点到即止,南宫崖之所以受伤,也是因他自己先祭出两败俱伤的搏命招数之故。我几人稍一合计,要想胜过这东瀛武士,除非再去相请少林、武当、华山、点苍等名门大派的高手出面,然而如此一来,江湖中便人人皆知我等众人尽已成为这倭奴手下败将,这事传了开去,我江南武林颜面何存?”
骆玉书叹道:“倭寇为乱东南多年,百姓深受其害,便是辽东、山东等沿海北境亦未能幸免,凡我华夏有志之士,自不愿见倭国武人横行中原。邵老英雄同众位武林前辈有此顾虑,原也不足为奇。”诸人在旁均点头称是。景兰舟心道:“这扶桑剑士并非倭寇一党,所来中土为的是比武扬名,出手亦有分寸,不擅毁伤人命,这般说来,倒是个光明正大之人。俗话说武无第二,比武论剑之事胜负分明,这人既是凭真实本领取胜,咱们中原武人似也不必觉得丢脸。”但这话便未说出口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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