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擎的医术或许不精湛,但还是有一定水平的,下刀准确快速,将孙遂背部的伤口割开取出铅弹后,又用针线把伤口给缝上。
谢二剑和范毅均是杀人见血的悍将,但见到把人肉当成布一样来缝,依旧有点头皮发麻,下意识掉转头去。
谢擎缝完伤口也是冒了一额冷汗,净了手后在伤口上抹上金创药等,然后用布包扎好,这才松了口气,喜道:“贤婿这针缝伤口的方法确实管用,血止住了,如无意外,孙大人应该能挺过来。”
谢二剑和范毅欣喜地对视一眼,后者郑重地向徐晋和谢擎行了一礼,感激地道:“谢过徐公子和谢叔救治大人。”
“范将军不必客气!”徐晋摆了摆手,铅弹虽然取出来了,但孙遂的情况显然并不乐见,毕竟是年过花甲的老人了,能不能挺过来还是未知数。
“现在南昌城的情况如何?事情到底是怎么发生的?”徐晋冷静地问,他要先分析情况,然后再作下一步打算。
范毅脸色凝重地道:“如今南昌城恐怕已经完全落入宁王的掌控了。”
接下来,范毅和谢二剑便简略将事情经过讲了一遍。
原来上元节前一天,宁王便发帖宴请南昌本地所有官员同庆佳节,第二天,绝大部份的南昌官员都去了,孙遂由于早对宁王有所提防,所以以身体欠恙为由婉拒了,并没有出席宁王府的宴会。
然而就在当天,宁王突然发难派兵围攻巡抚衙门。孙遂在三百亲兵的拼死保护之下冲出包围,夺路逃向城北门。宁王显然也是仓促决定攻打巡抚衙门的,所以准备得并不充分,竟被孙遂的亲兵闯过城门逃出了南昌城。
当然,孙遂的亲兵卫队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,三百人仅剩五十人不到,而且混战之下,孙遂本人把被流弹击中。
后面追兵紧追不舍,形势危急,加上孙遂本人受了重伤,一众亲兵群龙无首,不知如何是好,最后谢二剑决定护送孙遂回自己老家请父亲救治,所以数十亲兵护着孙遂马不停蹄地直奔余干县瑞洪镇,路上甩脱了宁王派出的几路追兵。
徐晋听完范毅和谢二剑的述说后心情沉重无比,如此看来,南昌本地的官员恐怕已经被宁王一网打尽了,要么投降屈从,要么仗义死节,所以说南昌本地两卫人马是指望不上了,他们的直系长官要么被扣压杀害,要么已经投降宁王。
“徐公子,接下来该怎么办?”
范毅看着徐晋稚嫩白净的俊脸,问出这种话,他自己心中也是怪怪的,但还是忍不住问了,盖因徐晋从容镇定的气质,以及刚才一连串沉稳老练的表现,很难让人把他当成一个少年来看待,难怪孙大人这么器重此子,在南昌时所有大事都找他商量。
徐晋冷静分析道:“宁王肯定不会放过孙大人的,待他稳定了南昌城后,十有八九会派出更多人马来追杀,事不宜迟,我们马上准备动身离开。”
“去哪里?”范毅和谢家父子几乎异口同声地问。
徐晋道:“先到铅山找费阁老,然后号召附近州县起兵平叛!”
范毅点头咬牙切齿地道:“好,那便去铅山,以费阁老的威望登高一呼,肯定应者云集,起兵剿灭宁王这逆贼!”
谢二剑闻言亦是双拳紧握,浑身热血沸腾,三百多名朝夕相处的弟兄几乎死伤殆尽,如何能不恨?如何能不怒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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