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眼青年打量了一遍徐晋,似笑非笑地道:“可以,不过刚才的三十文钱要先付!”
徐晋虽然穿着一套代表秀才身份的玉色襕衫,但实在算不得什么,当官的来这里耍又不是没见过。更何况斗馆是正当经营,合法依规,加上本身的后台也不小,所以小眼青年夷然不惧。
徐晋回首对丫环月儿道:“付他三十文!”
月儿不情愿地从绣花荷包中摸了三十文钱出来放在柜台上。
小眼青年嘿笑道:“好哩,这位公子请选一根吧,所有草根都摆在这,童叟无欺哈!”
徐晋瞟了一眼这货,屁的童叟无欺,正所谓十赌九骗,玩这行的没点猫腻即使没把底裤赔光也难赚得到大钱。
前世退休之后,徐晋便有一段时间热衷于这类斗戏,斗鸡、斗狗、斗蟋蟀之类均玩过,其中最热闹就是斗蟋蟀了,还办成了文化节,每一届都郑重其事地推出虫王。当然,有人是为了图个乐呵,更多的人却是以牟利为目的,为了让蟋蟀更加好斗,甚至暗中喂食激素之类。
所以无论什么斗戏,只要沾上金钱利益,便会有人想方设法动手脚,即使简单的斗草也不例外,譬如用桐油之类浸泡过的草根就特别坚韧。徐晋就不相信这家斗战堂没有在草根上动手脚。
此刻堆在柜台上的草根大大小小近千条,而且颜色深浅不一,要选出动过手脚的草根可不容易。
然而,刚才费小玉连斗了三场,其他人都在关注胜负,而徐晋却是暗中观察小眼青年是怎么选草根的,这家伙选的草根都是偏白色的。
要知道颜色越白的草根,一般情况下都是越嫩,里面的纤维越少,韧性就越差,而小眼青年偏偏反其道而行之,而且三次都赢了,说其中没猫腻都没人信。
而且,白色的草根更具迷惑性,有点常识的人都会挑选深色的,如此一来,动过手脚的白色草根便不容易被人选中了。
徐晋在那堆草根中翻了许久,专挑白色的摸。费懋贤等人好奇地看着,斗个草而已,不用这么认真吧?
小眼青年目光犹疑,打趣道:“这位公子,你这是在选牲口吗?”
“就这根吧!”徐晋终于挑了一条粗细适中的白色草根,微笑地看着小眼青年,后者脸色微变,不过倏的便恢复了正常,不留意看很难发觉。
费小玉摇头道:“徐晋,你这条草不行,输定了,听本……家丁的,换一根吧!”
“对啊,公子,换一根吧,白色的容易折断!”月儿也点头附和道。
再看其他诸女的表情,显然也深以为然,谢小婉却是甜笑地看着,一来是对自家相公有信心,另外输了又有什么打紧,就当图个开心罢了,不过三十文钱对于节俭的小丫头来说,确实有点肉痛。
小眼青年嘿笑道:“公子要不要换一根?”
徐晋闻言更加肯定自己选对了,摇头道:“落子无悔真君子,既然选了又岂能再换,就这根吧!”
小眼青年干笑了两声,这回没有对阵费小玉那么轻松了,仔细地选了一条草根,同样是白色的,不过要比徐晋的那条稍粗。
“来吧!”徐晋双手握着草根两端举到身前。
小眼青年将自己的草根与徐晋那条交叉,双手握着两端。
诸女均紧张地看着,费小玉则一脸不以为然。
然而,滑稽的一幕出现了,徐晋和小眼青年均握着草根不动,像定格了一般。
费懋中愕然道:“子谦,你们这是干嘛?”
小眼青年深深地看了徐晋一眼,嘿笑道:“公子是行家啊,大家一起发力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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