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门中的雷霆消散,径路圣子离开,而钧天道尊离去却也没有忘记庇护他,那片雷光散去之后所留下的只是钧天广乐,只剩下祭天金人的声音还在久久回荡。
连程知远都顿住了。
“你说什么?”
钧天道尊,是周穆王?!
“没有什么可以稀奇的吧,荧惑在黄帝时下降为女魃,在武丁时下降为妇好;穷天在春秋时下降为老聃;地劫在周幽王时下降为姬宜臼道尊下降,入人间成就化身,是很平常的事情。”
“穆天子与幻化人见过数次,幻化人是钧天道尊一直在追寻的家伙,故而后来,遮盖极西之地的影子,也是钧天道尊所遮蔽的,世人走到西极见到的只是大片流沙与祁连,听见的只有那茫茫大漠驼铃与钧天广乐。”
祭天金人理所当然的说出这些东西:“这些本就不是什么秘密,你只需要有些许推断,些许论证,些许所见所闻,就能得出答案,大祭酒未曾抵过钧天之野,不知这些故事,也是正常。”
“钧天从未隐瞒任何人,只是钧天之野却不是谁都能进的,那是天咒封存之地,是万物梦起之源,万物生于此,万物亦落于此,世间的美好愿景,一如周穆王见幻化人时所得的大梦一场。”
“托身于世间者多矣,张仪亦是其人,世间幻化人,无名无姓,无所从来亦无所去,十年大梦一场,醒时孑然一身,逍遥而走,岂非常态也?”
“幻化人游走万古青史,穿插桑叶之间,入幽冥而上抵九天,追寻道之根源,一个不切实际的东西离坚白未破,一切都是假的,说它存在,它就存在,但只要心生半点疑惑,那一切都是梦幻泡影。”
祭天金人的话语让程知远稍稍陷入沉思之中,过去不能触碰,是因为道之高深,不能直见,就如同离坚白一般,贸然窥视去追寻,只会陷入公孙龙子的诡辩之中?
这是毁自己的道心,故而钧天之野,这么说,是有相媲美至少接近离坚白的道了?
“大祭酒,天门不再收你,你可知道那壶丘子是何人?”
祭天金人开口:“郑国曾经有个巫师叫做季咸,秉承灵山十巫的名号,能预知祸福寿夭,晓得天命之所,从无差错,列子曾往见,回时与他老师相言,称巫咸之道远在老师之上,而这个老师,便是你现在看到的,天门中的这个影子了!”
“巫咸初见壶子,壶子示以地相,巫咸称其将死;二次见壶子,壶子示天相,巫咸称死灰复燃;三次见壶子,壶子示世间诸相尽有,巫咸不敢妄言,称壶子心灵不诚,故意隐瞒;
四次见壶子,壶子示以无相之相,巫咸大惊,转身便逃。”
“万物自然无不在其中,大道之行无不出其里,他是无生无死之仙,亦是无生无死之人,虚神穷尽而不尽,万物不生而不死”
天门之中,当壶丘出现的一瞬间,列子便惊惶起来,而世间所有达到了飞升界限的人物,都开始心神剧震。
“有意思,大祭酒引出了不得了的人物啊!”
秦失的声音自蜀地传出:“巡查天下,是要拿我等上天吗!可笑,拿不住大祭酒,就能拿住我们?”
这世间的绝世人物,太公、秦失、夫差、太乙、盗跖,哪怕是君王后,也是堪堪到了飞升的界限,如果要拿,这世间的临飞升之人,只有君王后才最容易被拘走,然而齐国的地盘,也是太乙的地盘!
虽然天齐神死,但齐国未衰,打神鞭依旧还在,太乙太公,皆还活着!
这些仙人中,齐地仙人,就有三位!
天门后的目光扫荡世间,似乎在斟酌,世上有人惧怕,也有人无所畏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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