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王与秦王见面,稍微“寒暄”了几句,当然说的都是虚情假意之语,嬴稷与熊横有杀父之仇,自然不可能融洽,但是表面上的皮笑肉不笑,还是要做到的。
“程夫子?”
在秦王身边的陈龙右看到了楚王后面的程知远,他低声失笑,眯起了眼睛。
这三个字出口的时候,陈龙右身边的一位剑宗看向了程知远。
眼神并没有凌厉,也没有咄咄逼人,但反而是这样不带有任何凶烈的平静目光更让人感到可怕,所谓咬人的狗是不会叫的,饿极了的老虎在捕猎前往往悄无声息。
程知远向陈龙右颔首致意,而秦王听到陈龙右的声音,眼神微动,笑道:“子邗与此少年相熟识?”
陈龙右:“我王,这位是名扬山东的程夫子,惠子诸题中,飞鸟不动,飞箭杀人,以及千年不破的玉连环,都是他所解掉的。”
秦王听到这三个字,他这时候想起来了,最近似乎确实是有一位程夫子名扬山东诸国。
当然,还有一件事情,那就是上次陈龙右回禀,阻挠了他带走子夏的人中,就有这位程夫子。
程知远看到陈龙右却没看到尉丹,看来尉丹在楚国的身份还没有暴露,依旧是间者?
陈龙右是任务失败,后来逃脱了昭融的追杀,并且......
“这位是?”
楚王看着陈龙右,秦王道:“陈龙右,天下剑宗第三十。”
“望山龙!”
楚王心中一震,上一次楚国剑宗,天下第七十九的天门关郡守昭融去追捕陈龙右,结果被他所逃,而昭融反而中了陈龙右设下的埋伏,挨了一剑,伤势不轻。
双方排位差距太大,而楚王心中凛然,陈龙右是四个护卫之一,那么说另外三个也是排在四十之前的剑宗?
天下四十,以苏秦为分界线,苏秦之前者皆举世无当,苏秦之后者则排位常常变更。
但如今苏秦虽“死”(并没有多少人知道苏秦未死),但是第四十的剑宗位置并没有更迭,所以暂时还是以苏秦为分界线。
正是因为天下前四十的剑宗剑法盖世,故而他们的位置不常变更,所以当年陈龙右作为一个无名小卒,先登死士,攻上光狼城头杀了随镞的时候,才会让天下震动。
秦王呵呵的笑,皮笑肉不笑:“恭喜楚王,得一位大才辅佐啊。”
他心中计较开了:“武关会盟,也是程先生的主意?”
楚王道:“程先生乃秦王孙嬴异人之老师,同为天子使者,此次入楚递交太学卷宗,却不料遇到神道掳人之事,程先生怒不可遏,故而前来与本王一起,于此武胜关前,会见秦王,共商逼神之事。”
秦王哼了一声:“东皇太一,楚王啊,你身为楚国之王,却管理不好你治下的子民,任由他们信奉鬼神,借助他人的刀,终有一日,这刀会砍到你的脑袋上来。”
楚王惭愧:“是,秦王所说不错,如今大错已成,神道坐大,王室无大权,故只有先把此事处理,好给秦王,给程先生,给天下一个交代。”
秦王没有说话,此时落座,而楚王也同入席,只是接下来,那范睢却代替秦王说话了。
“楚王之意,是请秦派兵,共攻神门,还是单单以秦王之面,去告诫东皇太一,让他放人?”
区别在于先兵后礼还是先礼后兵,看起来只是一个顺序颠倒,但是释放出的信号却大不相同。
范睢道:“自古以来,本国世子入他国为质,是常有之事,譬如贵国左徒春申君,陪同太子完入我秦国一样,但是,如果是非自愿的掳掠,这便是欺辱大国威严,不仅仅是面子的事情。”
“人是在楚国的地盘上丢了的,而这次会盟,也是楚王您请求的,我王虽然震惊愤怒,但是料想楚王不会做出这等下作之事,故而才亲自前来,与楚王商议结果。”
楚王“唯诺”着:“这话从何说起,这当然不是本王做的啊,天下间哪里有直接掳掠的事情呢,神道不尊人道礼乐,故而行事才不顾及手段.....”
范睢面色严肃:“那是神道的事情,但是人是在楚国的国境内丢的,楚国自然要负责任,楚王想要推卸责任,恐怕没有那么轻松。”
楚王盯着他,又看秦王:“所以,为了表示歉意,楚国愿意割让淮西...十六城。”
秦王笑了笑:“不够。”
楚王沉吟一会:“还要什么?”
秦王失笑:“要什么你都能给?熊横,这般,不太对吧?”
“我秦国寸土寸金,当年张仪以六里商於地欺骗汝父,你楚国的土地不值钱吗,说让就让,说给就给?”
楚王道:“楚国疲弱,难撑战事,若是秦王愤怒,倾秦国之力来伐,楚国难以抵挡,必然元气大损,死伤无算,与其这样,不如主动割地求和,望秦王记得秦楚故交,姻亲之好....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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