杨乐的面孔上,血色越来越少,他的双膝发软,头晕目眩,而子夏此时拉住了他,对陈龙右道:“你这还算是天下剑宗吗,对一个少年出手。”
“他如何能抵挡住你的龙威,他的精神脆弱不堪,不足与你相抗。”
陈龙右道:“我也是没有办法,不这样做,先生可会做出决定吗?他的精神抵挡不住,既然先生知道,那先生更晓得,如果精神崩溃,精气神明散尽,人成痴傻物,后果如何?”
他一招手,后面有一个百将过来,捧着一个紫色大瓮!
“瓮名苏彭!”
陈龙右竖起三根手指:“古瓮有三者,一曰苏彭,二曰陈宫,三曰吴残,苏彭为紫,陈宫色白,吴残喜黑,苏彭古时戏弄圣人,后被降服于此紫瓮中,从此之后,此类紫瓮便名为苏彭,收拢九怪之中的妄世之怪与天机之怪,而所谓妄世之怪者,实际正乃精气神明也。”
子夏此时终于不再平静:“陈剑宗,做事真至于此地吗?子夏不过是一个待死的老朽而已,入秦又能如何,已不能为秦王效力。”
陈龙右:“先生不是不能,而是不想吧,先生可以教出很多门派的弟子,但若是只向一个方面去教,让这些弟子只侍奉于一个君王,那绝不是先生想要做的。”
“先生如果不去的话,先生的弟子,精气神明,只能暂居苏彭瓮中,难以奉还了。”
陈龙右的声音很平静:“人之精神崩溃,精气神明散尽之后,重新聚集,脱离本体,化为妄世之怪,如幻影流光,不为真实所触摸,且不能恢复。”
子夏的心中不免有些悲凉,仁义道德这些东西,早已不能救世,这个世界早就变了,不再倡导礼乐,不再讲述道德,所以子夏在讲学时,很久很久之前就抛弃了这些东西。
但他对弟子们并不愿意多谈论礼乐,然而对于道德,他依旧会孜孜不倦的教导弟子们。
子夏不求弟子们能够成为君子,但起码要拥有原则。
很多人做到了,甚至出现了新的上门,那就是法家。
法家,从李悝开始,慎到,商鞅,申不害.....法家自成一脉,并且急速壮大,短短一个千年,已经到了其他圣门不得不仰望的高度。
法家对于国家的改变是显而易见的,即使是最为人攻击的,连法家自己都认为有毛病的申不害的术治,对于当年的韩国来说,也依旧成就了一段“强大”的岁月。
李悝和魏文侯的治理,把魏国推上了列国之首,但后来又衰落下去,因为魏国不再重用法,后来商鞅提出了解决的方法,那就是君王一定要秉承“法制”。
以法治,以法制,人可死,法不可亡,国便可强。
秦国做到了,然后以此席卷天下。
这就是子夏的原则,毫无疑问,李悝做的是最好的。
他甚至开创了一个时代。
“仁义不能当饭吃,因为你遵守仁义,旁人并不以为然,道德不能作为矛与剑,当所有人都按照规矩来的时候,自然有用,但如果旁人不按照规矩,那么道德就没有用了。”
“可虽然无用,做好自己,才能更好的教导旁人。”
子夏道:“陈龙右啊,子羽就是这样教你的吗?”
“你没有学到仁义,连道德也没有吗?”
陈龙右:“先生不求仁义?”
子夏苦涩的笑,声音凄跄:“仁义无用啊......但道德是立世之本,你如无道德便是无信,无信者,谁愿意相信你呢?”
陈龙右微微皱眉:“先生啊,你是在以此为绳索,捆缚我,让我不再对这个少年出手吗?”
“但您或许要失望了,我起于草莽,是先练成了本事,才拜在澹台先生门下的,先生啊,澹台先生如您所言,并不喜欢您,澹台先生从不走邪路,没有公事的时候,决不去拜访旁人。”
“但现在,我所学到的,便是‘为公’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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