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最近经常往军营里跑倒是清闲了,唉,我可就惨了。”
高彾给太师椅上靠着的高伯逸剥了一颗葡萄,送到他嘴里。
“如何惨了?你难道每天还要下地干农活?”
瞧这话说得,聊天一下就聊死了。高彾叹了口气说道:“很多人托关系到我这里,问朝廷的俸禄要怎么发?你出的主意,难道都不想想后面要怎么办?”
高彾语气幽怨,实则心中一阵阵的暗爽。她虽艳绝邺都,但美貌不能当饭吃,平日里她也是透明人一般的存在。
毕竟,很多男人想睡她,却都没有那个机会和实力,自然而然也就断了念想,除此以外,还有别的什么人会找她呢?
更别提是求人了。
“那些当官的啊,一肚子坏水。先把他们晾着,现在还有力气哀嚎嘛,等没力气的时候,我再想想办法打发一下那些人吧。
别人送的礼,全都收着,一一记录造册,水至清则无鱼,我可不要当什么清官。”
东魏以来,吏治败坏,高欢对此无能为力,听之任之。高澄上位后,严厉打击不法,然而死得太急,吏治整顿戛然而止。
等高洋上位以后,虽然也是下了大力气整顿,然而高洋的目的是为了政治斗争需要,清洗掉老爹高欢那一辈倚老卖老的勋贵。
他很注意朝堂平衡,有时候对这些事情,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。
高伯逸可不是要做那种纯臣孤臣,打击不法确实是需要,然而坐什么位置说什么话,他又不是皇帝,何必替高洋操那份心?
“这样……会不会有点不好?”高彾毫无政治斗争经验,要不当初也不会因为高伯逸稍微一诈唬要兵变,就被对方强行占有不敢反抗。
“嘛,逼太急了也不好。这样吧,你放风出去,就说公廨钱制度出发点是好的,但是细节方面考虑有些不周,毕竟没有什么经验嘛。
中枢正在商议新的措施来补救,请他们稍安勿躁便是。
对了,你不收礼物,他们是不会相信的,所以送的礼,记得务必要收知道吗?”
一想到神策军那帮丘八花钱如流水,高伯逸就觉得蚊子再小也是肉,不拿白不拿,多补一点回来也好啊。
正在这时,竹竿慢慢的走进房间,对着高伯逸行了一礼。高彾看到情况不对劲,转身便离开了,把私人空间留了出来。
“事情查得怎么样了?张晏之给的线索,应该不会错吧?”高伯逸眯着眼睛问道,上位者气息散发开来,不怒自威。
“崔莺之兄崔儦,为人放荡不羁,恃才傲物。又好酒,时常用诗文抵酒钱,颇有些穷困潦倒之意。
然从一年前开始,崔儦出手忽然阔绰起来,还为独立出户,俨然能够自立。不过他依然死性不改,对外宣称:不读五千卷者,无得入此室。就连家人也不得入内。
在下十分好奇此人作风怪异,于是昨夜让灰鼠夜探崔儦新宅,发现了这些。”
竹竿将其中一本小册子交给高伯逸,后者波澜不惊的脸瞬间就黑了!
“呵呵,老虎不发威,就有人当我是病猫。是时候宣誓一下主权了。”
高伯逸站起身,眼神冰冷。
“主公,崔家并非像邺城崔仲文一家那般潦倒,乃是同气连枝的。再说您母亲就是崔氏女,当初您父尚在时,崔家也是门庭若市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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