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泌给王忠嗣看的那张地图有些特别之处。那上面的河流山川,道路城池都好像是立体的,让人看了后很是新奇不说,还有如临其境的感觉。
李泌认为,地图就应该是这样画。所以,当他把这个想法告诉吴道子后,吴道子也很是兴奋。他认为这不单单是一张地图,而是在画大唐的万里江山。
可李泌让他画的地域太大,同时又要求画在这幅并不很宽的卷轴上,吴道子原本张狂豪放的画风,便愣是被李泌压榨的如绣花一样。
事实证明,李泌的眼光不错,吴道子如绣花一样画出的这幅地图,无论谁见了都啧啧称奇不说,还有人模仿这种画法,把大唐的其它地方也这样画了出来。
李泌看到那些地图画以后,脑子里就蹦出一个词来,“实景地图”。要说这大唐的画师们还真不是吹的,那一幅幅实景地图真真的如诗画一般,让人看了便是赏心悦目。
在李泌的安排下,书院里的人开始收集这些实景地图。特别是东都洛阳到西北部的,都是花费高价收购。这样一来,那些画师便不顾路途遥远,一路走一路画着,向河北道、陇右道、河西道方向远行而去。
这会儿,摆在王忠嗣面前的是吴道子亲笔画的那幅。王忠嗣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地图,就显得有些惊奇不已的样子。
李泌指着地图说道:“你等驻军之地是鄯州。由此西行,犹如爬山。虽是看着如平原坦途,实则渐次登高,直至感觉呼吸不畅,心跳头痛。这些,恐怕才是征服吐蕃最为困难的。”
王忠嗣点点头,想着自己玉川一战,并没有深入高原腹地。况且,此战出动的是三百骑兵,将士们自然没有感受到李泌说的这些。
于是,王忠嗣说道:“小先生说的这些,此时在军中并不为虑。此时最让人头疼的是石堡城,那里是吐蕃军集中出击的地方,在我等眼里,就有如眼中钉,肉中刺,不除不快。”
“欲要西征,先要打掉这只拦路虎。”
“小先生说的对。九曲之地,此虎盘踞,最是为患。”
李泌又拿出一本书,说道:“我说的那个毕其功于一役的战法,都写在了这里。现在我将它交给你,你回去后慢慢揣摩,仔细领会我的意思。”
王忠嗣接过那本书,看了看上面写的标题是“平番六策”,就将书小心地揣进怀里,然后说道:“忠嗣回去后会依照小先生的话,慢慢揣摩。一旦时机成熟,定然禀明圣人,西征吐蕃。”
“多少年?”
“什么?”
“我是问你若要平定吐蕃,需要多少年?”
“这------”
王忠嗣摸着怀里那本“平番六策”,心说这里写的什么我还没看,如何知道需要多少年?
“今年是开元二十一年,我给你二十年的工夫,平定吐蕃。”李泌正色说道。
“二十年?小先生这平番六策如此不堪吗?竟然要用二十年。”王忠嗣掏出那本书说道。
“二十年是最后期限。若是你做不到,长安将沦入他人之手。到时,这里金石倶焚,就再也不是你熟悉的长安了。”
李泌心说二十年算好的了。大唐和吐蕃打了近百年了,一直也没能让他们消停下来。你王忠嗣如果二十年就把他们搞定了,说你是大唐第一将军毫不为过。
“小先生,莫非二十年后,长安会易手,落入吐蕃人手中?”
王忠嗣很相信李泌。可他听到长安会落入他人之手,还是不敢相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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