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浚来书院的目的,一个是辞行,再一个就是想从李泌这里讨个主意。
可没想到,李泌披头就给他浇了一盆凉水。
李浚顿时丁点儿底气也没了。来书院前,他还有几分春风得意、意气风发的样子。现在,就和当初他得知王皇后身上挂着一块木牌,嘴里念着“佩此有子,当如则天皇后”的那句咒语一样,顿时心里拔凉拔凉的。
傻瓜也知道,王皇后在后宫里干这事,就是活的不耐烦了。而自己听到李泌李泌这些不阴不阳的话,也就和当初得知王皇后做的那件事一样,心里的那点得意劲也顿时烟消云散,待之而来的,是深深地恐惧感。
李浚没有走,而站在一旁的李嗣业也没有真的请他出去。
良久,李浚有些委屈的说道:“小先生,弟子来此是请教先生的,先生不该这样对我。”
李泌头也不抬的说道:“你这模样就是来这里找喷的,我不喷你便是对不起你。”
“小先生喷的对,李浚知错了。”
“错在哪里?”
李浚想了想,说道:“错在不该质疑小先生的话。”
李泌放下手里的书,抬头说道:“我的话该质疑便质疑,又不是什么金口玉言,容不得他人半点质疑。”
“弟子这次质疑的不对,请先生莫要见怪。弟子此次来书院,一个是想与先生辞行,再一个就是想请先生指点一二。”
“说吧,何事?”
李浚坐直了身子,说道:“小先生,弟子没带过兵,更没打过仗。弟子第一次做这行军大总管,本就心里没底。小先生刚才又说,弟子会害死别人,还会害死自己,现在就更没底了------”
李浚说完后,李泌便笑着看着他,说道:“凡事都有第一次。你看啊,太宗皇帝随太祖皇帝在晋阳起兵的时候,也不过二十岁。而在这之前,太宗皇帝经历的最大战事,就是他十八岁的时候,解雁门关之围,救了隋炀帝。”
“那事弟子知道,当时太宗皇帝还是隋将云定兴的部下。太宗看到敌兵数倍于己方,便设计广布疑兵,让敌兵误以为大批援军到此,便匆匆撤兵,这才解了雁门关之围。”
“你家祖上的事情你倒是记得扎实。”
“先祖功德,弟子不能忘,更不敢忘。”
“只记住了有什么用?到了你自己这里,十八岁做个行军大总管也这般心神不定的。”
李浚汗颜,说道:“弟子怎敢与太宗皇帝相比。”
李泌瞥了他一眼,说道:“你这意思是,你家的人一代不如一代就对了?”
李浚赶紧摆手说道:“不、不、不,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。”
李泌拍了一下桌子,说道:“创业难,还是守业难?你先祖太宗皇帝曾与房玄龄和魏征探讨过此事。结果,他们二人公说公有理,婆说婆有理。
最后,太宗皇帝说道,玄龄与朕共定天下,出百死,得一生,故深知创业之难。魏征与朕共定天下,深知骄奢生于富贵,祸乱生于疏忽,故知守业之难------”
不等李泌说完,李浚便说道:“然创业之艰难已过,守成之难,诸公须谨慎对待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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