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耶律仁先放松了心情,加快脚步往西而去,走了几里路程,他还时不时回头看一看,身后的火势,还真跟不上他的步伐,便也彻底放下心来了。
当他回过头来,不经意间看着西边燕京城方向的天空,忽然看到了什么东西,立马连连擦了几下眼睛,惊慌问得左右:“你们看,看前面那……”
所有人抬头去看。
“这这这……”
“这不可能,西边怎么也起了大烟?”
耶律仁先连连又问:“那是烟吗?是烟?是不是烟?”
“不可能不可能!”
“枢密使,不好了!西边也起烟了,西边也有大火!”
耶律仁先在这一刻,彻底慌了,他不断回头去看,又不断转过头来往前去看。
后面有大烟,绵延不绝。
前面也有大烟,也绵延不绝。
空中的草灰,随着热气飘荡向天空,又在耶律仁先的头顶落下,落在耶律仁先的脸上,耶律仁先抬手一抹脸上的汗水,脸上便是一片漆黑之色。
耶律仁先的手,开始颤抖了,声音也开始颤抖了,拉着马不断在原地打转。
“枢密使,怎么办?”
“怎么办怎么办?”
前后皆是大火,到处都是水洼浅湖沼泽,怎么办?
耶律仁先此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。
“枢密使,您快下令啊,火可不得多久就烧过来了!”
耶律仁先急得大气粗喘,所有人都看向他,等着他下令,下令怎么去办!
耶律仁先急中生智,立马说道:“下水,下水,躲到水里去!”
“不可啊,枢密使,军中会水之人十中无一,下水可是要他们的命啊!”北方汉子,不比南方气候炎热水系发达地区的汉子,能下水游泳的人,比例并不高。
虽然延芳淀多少浅湖,但这个“浅”是相比其他真正的湖而言的,对于人而言,足够没过人的头顶了,也就是足够淹死人了。
十万辽军,契丹人、达旦人、渤海人、奚人、汉人,又有几个能像小兵张嘎一样一猛子扎进白洋淀的水里到处翻腾的?白洋淀与延芳淀,显然就是一回事。
耶律仁先把心一横,说道:“那也得下水,把车架都劈成木头,让士卒们抱着下水,如此也能漂浮着。”
“枢密使,就算把车架劈光了,又能有多少木头,枢密使,您还是快快想个更好的办法吧,带着大家跑出去吧!”
耶律仁先,还真成了主心骨,这个时候,好像所有人都在找救命稻草,耶律仁先就是他们的救命稻草,不论这根稻草能不能真正抓得住,那也得抓一抓。
前后的大烟,早已让这支蜿蜒的十万大军慌乱起来了,焦急写在所有人的脸上。
如此一支军队,面对高墙都能前仆后继去攻,却是在这前后大火之中夹着,好似没有了用武之地。
火势无情,水势也无情,水火皆无情,这叫耶律仁先还能有什么办法?他喊道:“会水的先下水,往水中央游,不会水的抱着木头下水,没有木头的,站在浅水区。不敢下水的,到那湿地沼泽里打滚去,把身上皆弄湿,兴许也能逃过一劫!”
这已经是耶律仁先此时急中生智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了,除此之外,再也没有比这更好的办法了,若是让这十万大军如鸟兽一般遍野乱窜,更不知要烧死多少。
火势正在推进,野火燎原,无穷无尽。
噼里啪啦的声音,滚滚呛人的浓烟,燃烧着一切可以燃烧的东西。
甘奇满头大汗赶着火往前跑,他甚至期待着此时若是能来一场大风该多好,可惜并没有大风,火势推进的速度并不能让甘奇满意。
跟着火跑了这么久,依旧没有遇到辽国大军,甘奇心中也有些着急,他甚至在想,难道耶律仁先没有入这延芳淀?
所以甘奇又在绞尽脑汁,如果耶律仁先没有入延芳淀,那该如何是好?该再用什么计策来伏击耶律仁先?
一边走着,甘奇一边绞尽脑汁想着。茫茫芦苇之中,看不到一个人影,却时不时能捡到一些被烧死的小动物。军汉们捡起小动物,扒了皮就能吃,只是缺了一点盐巴入味。这芦苇杂草的燃起的火,不如山间林木长久,所以火候正好,既没有把动物烧成焦炭,又把肉都烧熟了。
军汉们还吃得哈哈大笑,甘奇却满心担忧。
终于,甘奇的耳朵里仿佛听到了人的呼喊之声,从茂密的芦苇从中若隐若现传出来。
“辽人,辽人在前面,辽人在火里。”甘奇激动不已。
周遭军汉在甘奇一声呼喊之中,皆是禁声去听。
“辽人在火的那边,辽人在火的那边!”
甘奇的这种兴奋,不言而喻,若隐若现的人声,吵杂一片,这就预示着甘奇这场燕云大战彻底的胜利。
“继续点火,不得让一处的火灭了,快!”甘奇带着一种难以名状的激动,头前地上的火还未彻底熄灭,甘奇就踩了上去,好像他真的要去赶走火往前走一样。
“下水,快下水!”
“滚下去,不想死就跳下水!”
甘奇几乎能听清楚火的那一边的呼喊声,越来越清晰。
“下水,通通下水!”
“违令者斩!”
“不要穿甲胄,把甲胄脱了再下去!”
“穿甲胄可浮不起来!”
“下去,下去!”
……
甘奇大喊:“放箭,放箭!”
芦苇一丛丛,看不到一个人影,却是这箭矢已经往前在射了。
“啊……”
“救命啊!”
“我不下水,我便是死也不下水!”
“杀,弟兄们,随我往火里冲,冲过去,杀光那些宋狗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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